祠堂内的空气骤然凝固,水晶棺中苏醒的霍诀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能量漩涡,他抬手的瞬间,沈星婉感觉天灵盖仿佛被利刃劈开。无数记忆如流光般从头顶涌出,那些与霍辞在图书馆共享樱花糖的午后、手术台前他温柔的叮嘱、还有心律空间里生死与共的瞬间,都化作透明的丝线,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。她惊恐地伸手去抓,却只触到记忆消散时残留的凉意。
江屿的惨叫声刺破死寂。他跪倒在地,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,额间青筋暴起。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出:七岁那年,江凛用滚烫的烙铁在他后颈烙下鸢尾花印记;十二岁时,他被迫观看黑袍人用活体进行心律实验,鲜血溅满了江家祖宅的青砖;还有那个雨夜,他躲在实验室角落,眼睁睁看着霍辞被拖进祠堂,却无能为力。这些被压抑多年的记忆在黑雾中化作狰狞的恶鬼,伸出利爪撕扯他的意识。
“霍诀!你清醒一点!”沈星婉的战甲迸发出刺目的强光,霍辞的意识碎片在胸腔中剧烈震动,仿佛在呼唤着孪生兄弟。她想起《生命法典》中泛黄的书页:“血脉相连者,心意相通之时,可破血祭之术。血脉共鸣,记忆为引,方能斩断千年枷锁。”
江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记忆里最痛苦的画面——江墨将手术刀刺入实验体的心脏,而他却只能作为助手,机械地记录数据。那些被抽取的记忆逐渐实体化,化作黑色的锁链,缠住他的四肢。
“握住我的手!”沈星婉冲上前,金色的光刃斩断缠绕江屿的锁链。她的战甲光芒与霍辞的意识碎片产生共鸣,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,暂时抵挡住记忆剥离的力量。她紧紧握住江屿颤抖的手,将战甲的光芒缓缓注入他体内。
融合的玉佩突然发出嗡鸣,玉料表面的鸢尾花印记重新亮起。净化之力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蔓延开来,所到之处,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。那些被剥离的记忆丝线开始重新缠绕,霍辞与霍诀童年的欢笑、江屿在实验室偷偷研究防护装置的画面,都在光芒中重新拼凑完整。
霍诀踉跄后退,眉心的红色印记开始剥落。他看着沈星婉和江屿交握的手,看着玉佩散发的净化之光,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。他想起小时候,霍辞将最后一块糖塞进他嘴里;想起分别时,霍辞哭着说一定会救他;想起手术台上,霍辞用自己的心脏替换他体内的咒核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霍诀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挣扎,他的身体开始透明,暗紫色的能量漩涡逐渐消散。眉心的红色印记彻底脱落,露出与霍辞别无二致的面容,只是眼中多了千年的沧桑。
沈星婉和江屿的记忆重新回到体内,那些被剥离的痛苦和温暖,此刻都化作了力量。他们握紧彼此的手,战甲与玉佩的光芒交相辉映,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,直冲云霄。祠堂顶部的诅咒符文在光芒中寸寸崩裂,千年的血脉枷锁,终于在这一刻开始瓦解。
霍诀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清晰,他看着霍辞留在沈星婉体内的意识碎片,露出了久违的微笑。“阿辞,原来你从未放弃……”他轻声呢喃,声音中带着释然和欣慰。
而在祠堂之外,江墨隐藏在暗处,看着这一切的发生。他握紧手中最后一块残缺的玉佩,眼中闪过一丝阴鸷。“游戏还没有结束。”他低声说道,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,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预示着这场关于记忆与血脉的战争,仍在继续。